鹤卌

昔年桥上过,杳杳一归人

 

忍别离 番外两则

这篇忍别离很久没更过,翻出来看能不能更完,这篇是少年时期的番外,下次正文更新。谢谢喜欢这篇文的诸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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殊琰 少年事远 
 

01

他比林殊大两个月。 
只是七八岁时,被母亲领着去看乐瑶姨,碰上了林家的小魔头起,这两个月就被林小魔头刻意无视了。 
他振振有词地说七皇子是因为只在静娘娘肚子里呆了七个月,按理说自己反倒大上他一月才对。 
惹得院子里的大人,又是好笑又是无奈。 
 
他当时觉得,不知是哪家的孩子这样无赖。只是他一双眼清清亮亮的,倒让萧景琰不好同他发火了。 
也是,毕竟自己大上一些,让让他也没什么。 
 
林殊很聪明,也很有些小小的嚣张,从小如此。 
世家子弟中同龄的几个孩子,看不惯他的,没有半数也不少。都是半大的小子,哪个不是家里宠着的,谁又懂得要让着谁。争强斗狠,言语不合扭打起来,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,最后总会被太学里的先生拉开,再罚去抄书百遍。 
 
倒是没人去惹他,除了林殊时不时用些小把戏捉弄他一番。他若是发起火,这人会笑着跑开。若不理他,他就坐在一边,不一会又瞧自己一眼,很是低落的样子。 
 
他不喜欢那些玩笑捉弄,却不觉得有恶意。何况,除了这个堂兄弟外,愿意与他这个不起眼的皇子亲近的寥近于无。所以他也没有真想过去制止这种捉弄。以至于水牛那样的称呼太学里不少人听闻,虽然除了林殊,也并未真有人敢这样叫。 
 
后来林帅知道了,私下狠狠地教训了林殊一顿。他从宫里拿了药酒给他擦。那家伙疼的呲牙咧嘴,怪他手劲大。他手上轻了又轻,却听他说,“景琰,你不会当皇帝吧。”

他被噎得忙去捂他的嘴。 
“你是被林帅打傻了?这种话…”

 
“我不就是问问你。爹说我在你跟前太无礼,一点君臣之分都不懂…可是,要让我殿下前殿下后的,我可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了。” 
他抬手拍了这人没伤的地方,“你真是被打傻了,我大哥他文才武略,若真是父皇百年之后,也该传位于大哥。我只求能和你一样出将入相,匡扶社稷。” 
 
林殊咧着嘴笑,“你怎么就知道,我一定会出将入相?” 
 

林帅对林殊很严,严到他这个外人有时都觉得不解的地步。但林殊总是浑不在意地挨打挨骂挨教训,有时也会到姑母、太奶奶那装装可怜,害得林帅也要跟着挨训。 
他私下里跟姑母说过,小殊看着不服姑父,其实心里是服气的,但凡他有错的,姑父罚再狠,他都不怨。 
姑母笑着叹气,“他们爷俩一个赛一个的不服软,让我杵在中间,心疼完小的,再心疼大的。” 
 
他其实不是没有一点羡慕。说起来,他贵为皇子,可从记事里见父亲的面并不多,往往行了礼便是跪安了。倘若他是个讨人喜惹人疼的孩子,兴许是要好些。 
 
但母亲很疼他,凡能为他做的都亲力而为。他想母亲也是想见父亲的,但母亲从不提也不怨,他也就不愿再提了。 
因为母亲的丈夫、他的父亲还是一国之君。他不会是母亲一人的丈夫、也不会是他一个人的父亲。

即便是浩荡恩泽,一分再分,又能有多少呢。 
 

02

及绾之礼后,他同母亲说想去军营里历练,做小兵也行。 
母亲拉他坐下,问,“因为小殊?” 
他应声反驳,“不是!我,我” 
静嫔接着说:“习武从军不是闹着玩的事,我知道林帅教了你们俩些枪法。小殊他不得不走这条路,所以林帅才对他那么严苛。可是,景琰你是为了什么?” 
他低着头,不看母亲,好半天,才小声地说 ,“我答应了大哥要做大将军,为他驰骋疆场。” 
静嫔弯了弯眉,搂住孩子稚嫩的肩膀,“害羞什么,我的儿子只要肯,没有做不到的。” 她顿了顿,又道,“娘不会拦你,男儿志在报国忠君,是大义。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。” 
 
那年入秋,他如愿进了赤焰军。说的是无职无分,随军历练。但皇子身份在那里,任谁也不可能真把他当士卒摔打磨练。他心里隐隐地窝着火,却也不能对这些伍将撒气。他不愿做一个只等成年,徒有爵位封地的闲散王爷。可是军中的大人们并不了解他性情,怕他有什么闪失,处处陪着小心。他听到过几个副将私下向林帅抱怨,说真是苦差一件,虽说这七皇子看着性情算好的,可谁知陛下将他放到军里是个什么意思。 
 
“你们几个大人,还对付不了个孩子?”结果被林帅笑话了一番,打发下去各司其职。可到底是司何职,各人还是满腹的苦不堪言。 

好在,林殊回来了。

 
“父帅”,下马上前,暗色的武士衣着,端是少年意气。

 
“父帅,那沈家不愧是世代冶炼兵器,锻造出来的刀剑长枪实在趁手。廖大哥他留在那偷师呢,就叫我先回来了。”他扫了眼周围,“听说景琰也来了,人在哪呢?” 
林燮刷着马背,将桶递给他。老马也冲他仰了仰脖子。林殊拍拍墨岫,“老黑,想我没有?”提着桶把水淋在马身上。 

林燮看了眼儿子,林殊满脸不乐意,还是开口道,“秉林帅,末将在沈家兵器坊所见颇有收获。这详情嘛,近日陈策时再细说吧。”他口气一变,“七殿下来者是客,儿子还是先去拜会。” 
“殿下多半在吕云扬那,去完自己再跟聂鋒领罚。” 
“是,末将遵命。”他到军营晚了半日,能逾时再罚也是看了七皇子的佛面啊。 
 
林殊哼着小调找到萧景琰时,军帐里一缁衣青年文士正手持着一柄烛台 ,眉飞色舞侃侃其谈。细一听是小玉传之类的任侠演义,那旁边听得还挺认真的,可不就是七殿下。 

他大大咧咧地走进去,撂了句,“吕先生,殿下借我一会儿。”拉过人就跑。可怜吕云扬正讲到“那小玉才色双绝,怎料错付了情郎!一般年华…”

甫一回头,哪里还有人影。 
林殊拉着萧景琰跑到营边的草垛才松手。两人半年未见,彼此身量似都高了些,眉目间也褪了些许稚气。

”给你看样好东西。“林殊将腰后别着的东西拿出来,是一对精制短刀 。萧景琰接了过来,试了两下手。

“上次在穆王府见你一直留意那对窄刃双刀,不过以七皇子的性情是断开不了口要来的。”林殊抱臂而立,“这是我私下请沈流霜沈大师制的,问了你的身量臂长用刀习惯,说还是这种式样的刀更顺手些。”

萧景琰听他献宝似的说来,讶异他竟留意到这些细微之事。

“嗯,我很喜欢。"他握着手上分量不轻的刀,轻轻笑了。
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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